來一趟巴士旅程！陳韻芝《舅父》攝影展
最近， #香港國際攝影節 正舉行6個衛星展覽，一張差不多 1:1 原大的 #中華巴士 模型照片，張貼在北角 #富利來商場 一間小小畫廊的牆壁上，搶眼地抓住觀眾的目光。
這是攝影師 #陳韻芝 （Michelle）《舅父》展覽，場內還擺放了多架巴士模型，她在終站附近拍攝的香港城市景象，更設一個車票售票處，可以預約與藝術家一起乘一趟巴士之旅。與其說這是個攝影展覽，不如說是個參與式藝術作品的起點。
「我舅父是位巴士司機，他在50歲那年離世了，留下很多和巴士有關的東西，模型、相片、雜誌等等。」Michelle回想走進舅父房間，打開箱子整理遺物時，眼前滿滿收藏品教人震驚，她向筆者總共重複了3次：「全部都是巴士！」
想不到媽媽告訴Michelle，舅父還有3個迷你倉用來擺放心愛的藏品，光是1:76比例的模型車已經有千多輛。她驚歎：「嘩，怎會有人這樣全心全意，這麼專情去喜歡一件事物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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調查中尋找蛛絲螞跡
過去，自言與舅父在生前關係不算親密，只有過節時才會碰面，雖然知道他鍾情巴士，但不知迷戀程度竟這麼深，Michelle 表示：「當一位親人離開，對於他的感情處理好了，之後還有他留下的物件（要處理）。」
今次展出的作品是《舅父》第二部分，第一部分曾於2020年在 #新加坡國際攝影節 展示，那時 Michelle 用舅父的巴士雜誌和照片造成併貼，想像他在到達冥界後會發生的事情，希望以此悼念他的離開，昐他早點輪迴到另一個世界。在舅父三年死忌的時候，她把這些作品都燒了給他。
Michelle 做了大量調查，嘗試尋找蛛絲螞跡去理解舅父與這些物品的關係和意義，「研究巴士可以有許多切入點，可以依路線、型號去查探，又可將幾條路線組合起來，或根據終點站，來看歷年巴士線路的變化，也可以從個別巴士的面世年份，間接觀看香港城市發展。」
她發現，舅父的收藏品大多數也是1997年前出現或製造，許多都與他童年回憶有關。Michelle 侃侃而談了一會，才補充說其實自己沒有特別喜歡巴士，「有種無原無故擁有了它們，但沒有太多情感的陌生感覺。」曾有10多年時間在外地生活的她稱，這也像自己和香港的關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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透過拍照承傳物品
這些遺物讓她思考如何去說「 #承傳 」這件事，「我可否在不太偏離舅父本身的意願，加上我自己的想法，再給予它一個新的意思？」於是她在展覽中放置了一個木架，上面擺放了多架巴士模型，邀請觀眾與她乘坐一程巴士。
曾有巴士迷對她說，巴士窗戶就像是在一個 #電影院 ，觀看一套香港的流動實景影片。Michelle認為這也符合攝影的定義：「攝影是關於你如何去觀察一些事物。」
「因為舅父是位巴士司機，每天在座位上面望住這個框框，觀看香港微細的變化。我希望可以跟人們在坐巴士的時候，透過上層前排的窗戶，觀看香港的景色，除了多了解巴士的故事，也可以有一次關於香港較深入的對話，說說大家現在面對的處境。」
對於這幾年香港急速轉變的環境，Michelle 稱大家「一定察覺到變化」。
觀眾在選擇好巴士路線後，Michelle 將印有模型照片的車票給對方。到坐巴士時，她會拍片和錄音，保留另一邊的票尾，作為旅程的憑證。「這個架子上的模型，會因為不同人走進來，慢慢由舅父的物品，變成我的收藏品。」經過幾天展覽，木架上不少巴士模型已變成一張張車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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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是流動的概念
她向筆者解釋：「人類學家 #ArjunAppadurai 説物件有自己的社會生命，經歷社會上流動，物件會進入不同的狀態，被賦予不同的意義而延續其生命。」
「雖然這些巴士模型與舅父和他的回憶的關係已到了一個完結的狀態，但隨着這些巴士模型在社會上的流動， 它和我和其他人會產生新的回憶與關係。」
舅父在2019年離世，整理他的遺物時，讓Michelle 感受很深，她形容自己在這3年像「踩進了深淵」。她有點感性地說：「一個人走了之後，這些就是他剩下來的所有。如果把這些東西消散了，除了留在記憶之中，就再沒有物質上的東西讓你去懷緬和連結。」
「我覺得死亡的意義，是一個很流動性的概念，而我想我在這個舅父項目裏給自己的工作就是，把這些他留下來的收藏，從一個看似完結的狀態，賦予一個新的開始，讓它們繼續其生命。」
除了巴士模型，場內也展出是她在巴士終點站拍攝的照片。這些驟眼看似是細碎隨拍街景照片，細看下發現原來有主題的，有破碎了的東西、有監控的儀器、Michelle說：「我也看到小小的生命在發芽，看到一些人正嘗試去衝破一些牆壁。」
今次展覽主要處理了 1:76 巴士模型，有更多舅父收藏的物品尚待整理。
攝影：陳韻芝 （ig ＠little.rice）
撰文：#難分
展覽詳情
日期：即日至11月27日 （ 11月26日 休息）星期三至五3-7pm、星期六、日 1-7pm
場地：炮台山富利來商場 Mist Gallery
HKIPF 香港國際攝影節 Hong Kong International Photo Festiva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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